制作臊子需要用中小火慢慢煎熬,逼出猪肉里的油脂。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
但需要时刻注意好火候,防止锅中猪肉糊底。
林凡自然是不会允许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一边用饭勺轻轻地搅拌着,
一边随时调整着炉灶上的火焰大小,
待到锅中的油变得清亮时,
林凡开始朝锅中加入五香粉,葱段,和干辣椒。
这时候,
锅里的肉香气变得更加的浓郁,
吸收了五香粉的猪五花带着浓浓的香味,
直钻入周围人的鼻孔,
叫人闻上一下,
都忍不住口吃生津。
看准时机,
林凡可是朝锅中倒入大量的陈醋,
其实这时候,
锅里的臊子已经算是基本制作完成,
将锅底的火焰调好之后,
林凡不再管这锅臊子,
转身取出之前制作好的油剂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
这会儿的油剂子根根油亮晶莹,
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没着急处理这些油剂子,
林凡朝煮面锅里加了清水,
盖上锅盖调成大火,
等待锅中水冒出鱼鳞小泡时,
这才转身来到砧板前,
取出一根油剂子面团,
用手掌按压成片,
林凡随手抽出砧板旁放的擀面杖,
将其擀成一片片长条,
随即,
他双手捏住长条两侧,
用力甩动,
啪——
面条狠狠摔在砧板表面,
不仅没有丝毫的断裂,
反而因为扯动被拉的纤长,
啪——
啪——
反复的摔打声不断响起,
被扯得纤长的面条像一根根舞动的精灵,
在灯光下飞舞着,
变换成全新的模样,
而后被林凡大手一挥,
丢进翻滚的面锅中,
蹁跹的跃入滚烫的汤水中,
悠悠沉入锅底,
再缓缓浮出水面。
咕嘟嘟——
面锅翻滚着,乳白色的面汤涌动,蠢蠢欲动想要跑出面锅,却被林凡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并向它扔出一把洗的清脆的小青菜。
如此循环反复三次,
直至面汤们再也抑制不住想要冲出时,
锅底的火焰突然熄灭,
失去的动力,
还来不及反应,
一只巨大的竹篱深入锅中,
翻滚着,
将被煮的白花花的面条系数一网打尽。
哗啦——
被丢进冰冷的,刺骨的,莫得一点点感情的冰水中。
哐当——
一个土黄色,阔口瓷碗被稳稳的放置在了砧板上,
面条们的命运被固定,
没错,
林凡手中的竹篱再一次捞起冷水中的面条,
高高举起的手臂,似鬼武者手中的锐利长刀,紧紧握着竹漏勺的柄端一角,用力向下挥出一道银光虚影。
哗啦——
水花激射而出,撕碎了食堂钨丝灯洒下的明黄色光线,留下一片示意,
面条被尽数盛入碗中,
但这并没有结束,
等待它们的,
是更加残酷的考验,
红彤彤的辣椒粉,洁白磨得细碎的海盐粒儿……
各种不同的调味品被系数洒在洁白干爽的面条上,
并用一把翠绿的葱花作为结尾,
铁锅里被倒进不少油脂,
这是为碗里的面条而准备,
静静地,慢慢的,等待着,
锅里的油脂开始冒出青烟,
这是命运号角被吹向的征兆,
林凡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铁锅的柄端,
面条们开始瑟瑟发抖,
它们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稳稳的端着铁锅,
里面盛着热油的林凡一步步向砧板走来,
宛如行刑场上那些莫得感情的刽子手一样,
三步,
两步,
一步……
铁锅开始倾斜,滚烫着油脂翻滚着,即将临头落下!
呲啦——!
这是比之前更大的脆响声,
冒着青烟的热油落在红彤彤的辣椒粉上,
迸射着,
燃起一团团汩汩冒泡的,似岩浆喷涌般的场面,
刺鼻却带着一种辣椒特有气息的特殊香味开始在碗中盛放,
似昙花盛放,
刹那间,
令人心脾舒畅,
仿佛在数九寒天在跳入温暖的泉水中,
全身毛孔也跟着张开了一样。
刺拉拉的油爆声仍在爆响,
面条们的惨叫声被淹没在爆香异常的香味气息中,
这是一场属于食物的盛宴,
这是大自然馈赠给勤劳者最好的奖赏,
就好像在华夏人饮食的法则里,
面食永远是最夯实的脊梁,
越是弥足珍贵的美味,外表往往越是平淡无奇,
就如同制作这份美食的原材料,
一颗普普通通的小麦经过脱粒,碾磨,加水反复的揉制过后,
转变成了如今这样一碗色泽油亮,喷香诱人的油泼面,
祖先的智慧,留给了我们最为丰富且宝贵的传承,
猪五花肉与小麦的完美结合,
散发着油脂香味的洁白面条将为最朴实的勤劳者献上一份最朴实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