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舞月原 > 第九十章 道非疯魔一丈高

第九十章 道非疯魔一丈高

摩诃巴斯竟然是一个女人?

雪小血愣住了,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情况的出现。摩诃巴斯却是笑着看着雪小血,然后就才说道:

“雪门主似乎对我的长相很是好奇?”

雪小血摇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摩羯若必须要死了。”

摩诃巴斯见雪小血还是如此的冷静,摩诃巴斯也就心满意足的坐在了雪小血的对面,此刻的摩诃巴斯虽然已经恢复了女儿身,但是越看,雪小血也就觉得,其实摩诃巴斯的相貌和自己的母亲也不过是那么十分相像,但是母亲脸上那种平静和快乐,在摩诃巴斯脸上全然没有,摩诃巴斯的卷发和蓝眸,反而更是让人觉得戾气很重。

但是,在那种戾气很重的眼眸中,时而,雪小血还是能够捕捉到很多的光芒——比如一闪而过的失落。

“你以为是摩羯若知道我是一个女子,所以我才要杀他的吗?”摩诃巴斯忽然说道,“那么你就错了。”

雪小血淡淡的叹气:

“那你是为什么?”

摩诃巴斯看着雪小血,然后说了一句:

“你相信神魔么?”

雪小血本来是立刻摇头了去,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忽然点头:

“我信!”

雪小血想起了三高,那只蜘蛛或许就是魔物一只。所以宁信其有,也不要不信得罪了神明。摩诃巴斯看着雪小血那个样子,也就微微的笑了起来,然后摩诃巴斯很是大方的说了一句: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又是故事?”雪小血心说我来到你们胡人这里,就成天听着你们讲故事来着。

然而摩诃巴斯没有理会雪小血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那是我们不能记忆的恢弘年代,兵马从戎,战士战死,离人征泪,总是点滴在胸。满眼悠扬开放的花,在还没有被采摘,就被破落入了铁骑之下,纷纷扬扬的,如血洒在天涯的将相。在无望的帝都生涯中,还剩下什么。爱情,权利,还是死亡。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想知道。疲于逃命的人们,看不到身后慢慢飘零的繁华,一样,也不明白,她倾国的笑颜。究竟为谁绽放。

我的母亲,乃是东方草原上最美丽的女人,名为墨荷,虽然有着汉人的血统,却是部落里面最为勇敢的人,我母亲虽然很美丽,但是却是孤单的。

我的而母亲墨荷喜欢在泥地里,把她银色的长发染成灰黑;然后她喜欢脱下华丽的袍子,换上褴褛的衣裳;喜欢拿着一个破碗,穿行在混乱的街道上,不说话,也不用笑;喜欢听着铜板叮咚落在碗里的声音。

虽然,在部落里,无论是我的祖父还是我的叔叔、伯伯都可以让母亲随意听上千遍,可是,母亲却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带着绝望,带着恐惧,以及蛮荒。

母亲是十四岁就嫁给了我的父亲,带着满心的不快。摩魃的母亲带着父亲的军队获得了整个的东方草原,然后母亲也就嫁给了父亲,成为了父亲的第三位夫人。

此前,主母生下了我的大哥,我出生的时候,母亲给我取名字摩诃巴斯。摩诃,不过是墨荷的音译,巴斯,也就只是孩子。母亲因为美丽而嫁,却始终没有得到爱情。

母亲喜欢逃跑、跑到锦朝,喜欢光着脚踩在锦朝才有的青石街道上,鲜红的血液奔腾在她的脚下,那个时候母亲的脸上才会有倾国的笑容,在恍惚中,可以看到这个自己部落的衰亡。

母亲喜欢跑到很远的地方,等待着父亲手下的人去找到她,母亲虽然是个哑巴。

是的,母亲是一个哑巴,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话。

可是母亲喜欢让父亲手下人去找她,喜欢被找到的时候,看见了那些个守卫脸上拥有的灿烂的笑容,母亲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她其实喜欢的不过就是给父亲牵马的侍卫。母亲不能告诉他墨荷喜欢他。可是,母亲知道,她喜欢他在她的碗里放下铜钱的声音,然后那个侍卫会说:

“墨荷夫人,请您跟我回宫。”

那个时候逃跑是墨荷夫人的乐事,而首领派年少的侍卫出来找墨荷,也是习常。母亲讨厌那个在大帐之中对着水晶球说话、能够骑上战马征战的女人,她叫馥韵兰芳,每次都是她在首领的面前算准了母亲出现的地方。而母亲也很喜欢这个叫馥韵兰芳的女人,毕竟因为她算准了母亲的出现,所以侍卫才能准确的找到她。

母亲生下我之后不久,主母便也生下了摩羯若。

那日北方的大军攻破大帐,首领带着我们最后的十万大军,我们走入了隐秘草原上的森林。那里是胡人先辈的陵墓,不可随意进入。然而,为了复国,首领要违反禁令,带着我们去找住在陵园最深处的神明。

母亲身边是我的奶娘,是从小陪伴我的女巫。女巫预言了首领的大凶之行。可是父亲一意孤行,他要逆生死。就要找到神。可是,神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帮忙。奶娘拿起她占卜的木杖,然后她为我们展现了一副华美的图画:那是流连的繁华,京城的花调盛开,有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门口在等待什么,她身后是一个低头的侍婢,庭院里面开满浅蓝色的罂粟,榕树上停留着一只小鸟,有蜘蛛在门廊上织网。突然从远方传来一声嘶叫,一匹独角兽驮着一个英俊的男子落在地面上。

然后画面终止,父亲急躁的问那是什么。

微笑的奶娘说,首领,那是我们的前世。

父亲愣住,然后他笑了。握紧了我的手,我突然感觉的手心如此的生疼,我觉得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害怕和孤单。

陵园里面没有大帐的繁华,可是大帐过早凋零的繁华,顺着腥风袭来,那时候的母亲穿着华丽的白袍,抱着琴,静静的弹。奶娘看着母亲说,说母亲的曲调太忧伤,会毁了这片森林的。

母亲只是笑着看着她抚琴,然后抬手看着我,我转头看着奶娘,我伸手点在母亲的手心。母亲惊慌的摇头,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而乃奶娘却总是告诉我说,要我你不要忘记那个诅咒,不要忘记禁生塔的预言。我只好笑,然后坐在水边。我想说,可是我说不出来。我不想人死。

清晨的时候,父亲来沙滩找我。父亲的眼睛里面有隐秘的愤怒却被小心翼翼包围,这个男人什么都想要掌握,什么都要控制在手中。于是,我从沙地上起身,看着他微笑。他愤怒的眼神略微有了退缩,然后他愤怒的看着奶娘和我的母亲。父亲说,你怎么可以带着摩诃巴斯这样胡来。

奶娘看了我一眼,然后她跪在父亲的面前。

也就是那个时候,父亲知道了我能够有如今的能力,也知道了我可以和锦朝的人算计,可以让领土重新回来。

那个时候,而我和父亲坐在有马上,安然的看着士兵和敌人厮杀,一路白骨。父亲要他的领土,千秋万代,永世不灭。我的玉佩越来越闪光,我拉着父亲的手也日益灼烧般的疼痛。父亲低头对我说,不用怕。我笑,然后父亲转头对母亲说,为我弹琴。

母亲点头,取出竖琴,轻轻的拨弦。灵动的音符飘出车外,仿佛血腥可以受到净化。馥韵兰芳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跪倒在父亲的鸾车前,她说,墨荷的琴声可以驱散怨灵,请墨荷弹琴。这样,我们,不出三日,就可以收复失地、重迎神明。

墨荷那个时候已经是十九岁,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父亲,看着跪倒的馥韵兰芳和站在她旁边的侍卫。墨荷伸出手在首领的后背轻点,告诉父亲,她累了。

首领看着墨荷黯淡的眼神,忽然震怒,挥手,墨荷的琴声只为我一个人奏响,你们没有任何权利听。这个时候,地面上突然绽放的蓝色罂粟,开放的毒雾缓慢的包围我们每一个人。祭祀取出神仗,将军挥舞剑,士兵尽数倒下,我看着父亲慌乱的样子,我的母亲却轻易的取下了我的玉佩。在父亲的后心写了几个字。王震惊的看着我们,母亲点头。然后父亲说,好,既然是你说,我就答应你。

然后,母亲把玉佩放在手心,手心的蓝色纹记马上腾起火焰,然后弹指之间,飓风吹过。地面的罂粟花一片一片凋零,我恍惚之中看见一支冰蓝色的权杖,上面有蓝色的罂粟花。然后母亲手心的玉佩烫的灼伤了我的手,我丢下玉佩的时候,它顺着罂粟的花瓣,融入大地,毁灭成浆。我看见站在车鸾旁边的侍卫惨白的脸色,然后他重重的倒在地面上,馥韵兰芳惊讶的看着我和我的母亲。而我,静静的做回父亲的身边,母亲在他手心轻点:我们走吧。

森林寂静的时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父亲的手心微微在发冷,而我知道他能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可是他想守护的东西却永远也不会得到了。

母亲站起身来,指着森林深处,父亲看着我不知道母亲在指什么。馥韵兰芳却长跪在了地面上,轻轻的说,王,神震怒,请您让我去解除一切。

那个时候馥韵兰芳旁边就是年轻的侍卫。侍卫一样长跪,他说,首领,我陪兰芳夫人去。父亲低头沉思,母亲在心里说着不可以,可是母亲不会说话。

而后,母亲在首领的背上点下了:“让她去吧”几个字。

馥韵兰芳死的时候,风很大。

我只记得那些独角兽疯狂的从林中冲出来,父亲拼命的护紧我和我的弟弟——才有三岁的摩魃,父亲的背被无数的独角兽踩踏遍体鳞伤,而侍卫昏倒在馥韵兰芳的尸体侧昏迷不醒。士兵死伤,他们看着首领的眼神涣散。

母亲这个时候慢慢的放下了拉紧我的手,来到了那侍卫的身侧摊开手掌,待所有的士兵昏睡之后,我看见母亲在静静的笑,然后手中那片罂粟腾空而起,缓慢的回到了它的主人——将军的胸口,那是他心脏的碎片,母亲还给他。如果命中注定凋零,那么,这花,还是没有必要开在墨荷的手上。

父亲忽然放开了我的手,立刻走到了前面、看着我那跪在馥韵兰芳和侍卫面前的母亲,我听到我的父亲冷冷的笑了。父亲缓步走过来,一把扯住我母亲的头发.

父亲说:到最后,我还是不及这个小子吗。我的墨荷。

母亲忍住刺骨的疼痛,平静的抬眼看他。父亲微笑着说,墨荷,你要为此感谢我。说毕,他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化尸水,母亲伸出的手被他狠狠的踩在了地上。我看着侍卫慢慢,化成了灰烬。然后天蓝色的光辉没有怠慢这时的神韵,我恍惚中似乎又看见了一群又一群的独角兽疯狂奔来。可是我只能看见那侍卫化为了灰烬和母亲已经崩溃的脸。

我的父亲看着我微笑,眼里面的嘲讽就好像草原上过早凋谢的花。森林的中心慢慢近了,我和母亲坐在车鸾里面不想对父亲说只言片语。父亲冷笑着看着路上的鲜血点点,盛开如同曾经的繁华。将军的步伐不急不慢,可是他的一身白袍,浸满了血色的哀伤。哀莫大于心死。我懂得。我静静的看向母亲,而我却看见了母亲在父亲的后背轻轻写道,天要亡你。

父亲微笑着回头,扬鞭策马,车鸾飞快的前进,将军在车轮之下终于慢慢的断气。他的锁骨透出诱人的蓝色,一路上的鲜血开始如同繁花一般绽放。肌肤苍白没有血色,我想父亲是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血流干的感觉。可是,我看见将军的锁骨和他死去的眉眼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而母亲也终于不再顾及。

母亲抬头看着王,然后她忽然翻手在将军死去的地方,把三尺黑土烧成劫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森林内部,父亲看着我,一瞬间有了恍惚。

父亲突然从后面追上我的母亲,你到底是什么人。母亲看着他,指向他的身后,他回头看见了我,或者、不是我——是一个蓝眸的馥韵兰芳。

父亲大惊,你、你没有死?!那时我只是微笑,他看着我也看着母亲,母亲轻轻的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忽然开口说话:很不幸,首领,我就是神。你要找的神。

母亲开口的说话的当口,天光逆流,时间回转,森林焚毁、帝都毁灭,天空中飞扬着的是劫难的浅灰。我看着天空中在发光的落樱星,一千年,终于期满。

父亲更加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的母亲,你竟然会说话。

母亲静静的点头,看见了如神灿烂的微笑,忽然转头看向了我,看向了那个和馥韵兰芳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你还是亲手杀死了我们最爱的人。而你,首领,你永远也不会得到。你最爱的人是馥韵兰芳,但是她不过是你前世最为重要的人,你前世最爱的人已经转世成为你的女儿,然而你却为了你的大业要她一辈子只能够做你的‘儿子’。而我,不过是和你最爱的女人打了一个赌而已,而这个赌局,你的爱人输了。至于馥韵兰芳,她不过是我随手制作的玩具,你永远,都不会得到。

父亲听见这话,整个人愣在了当口。而我,却完全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只是记得,最后看见母亲的日子,也就是那一夜漫天流星飞过,然后北部落被我们打退,父亲重新统一了领土,然后馥韵兰芳死、墨荷死,唯有主母还活到了今日。而后,父亲再次娶妻多次,又有了几位姊妹兄弟,我、却从那个时候开始,被父亲送到了东方部落,父亲一辈子都要我做一个男孩子,一辈子要我带着人皮面具,一辈子不承认我的存在。

我又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和母亲的赌局,想起流连的繁华,京城的花调盛开,有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门口在等待什么,她身后是一个低头的侍婢,庭院里面开满浅蓝色的罂粟,榕树上停留着一只小鸟,有蜘蛛在门廊上织网。突然从远方传来一声嘶叫,一匹独角兽驮着一个英俊的男子落在地面上。然后小鸟被蜘蛛所伤,独角兽中毒身亡,那个男子心神皆灭,那个侍婢有一头银色的长发,那个美丽的女子,拥有黑色的外袍。然后一千年,人神共亡。”

摩诃巴斯讲了太久的时间,让雪小血在摩诃巴斯停下来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机会来说出一句话来,或许是摩诃巴斯讲得实在是令人惊恐,也可能是让雪小血一点儿也不能够接受,良久,雪小血才说道:

“你是想要我接受父女是前世情人这个说法吗?”

摩诃巴斯叹气,摇摇头:

“不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做了什么、想要做什么,我都会知道。所以,摩羯若才必须死。因为你告诉了摩魃他不该知道的东西,而摩羯若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将会很不好对付,所以,摩羯若必须死。而摩魃,还有利用价值。”

“如此,你可算是半神之身?”雪小血忽然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舞月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玄幻小说,笔趣阁转载收集舞月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