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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命运主宰自命安

上官末颜听见雪小血口中说出了乌兰托娅草原,然后又做了如此问,或许是话题转换的太快,上官末颜脸色黯然了一会儿、眼眸流转,想了许久,才说道:

“确实曾经有过……”

“那是什么城镇?”雪小血就知道如果来问了上官末颜这个看了那么多书的人,应该是会知道的,所以脸上也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全然也不顾上官末颜方才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黯然失神。

上官末颜解释说:

“你也见过乌老大的九龙金刚环,天下第一捕快藤一的字典弯月,你已经知道这些都是五大玄铁兵刃,十二年前,祁连山上积雪连片,铸剑大师上官腾唯一的女儿被人追杀至山顶不幸坠崖,生死未卜,后来在那个山崖上发现了一块玄铁,名为寒冰。由一位盲铸剑师打造成兵器五样,这其中一件,便是乌老大的九龙金刚环。剩下四件便是现在在天下第一捕头藤一手上的紫电弯月刀,流落在江湖下落不明的应龙剑和女魃刃,以及在江南多次出现的——凝颜。”

“难道这个城镇和玄铁兵刃有关?”雪小血也听出来了上官末颜的话中有话。

上官末颜点头,反而勾起了嘴角笑起来,反问雪小血:

“上官腾,不觉得这个名字很亲切吗?”

雪小血早就想要问了,不过也是天下姓上官的人很多,便也不再去想,如今被上官末颜这么一说起来,也便是让雪小血有了兴趣。

上官末颜点点头:

“门主你稍等一会儿,我先将乌七妹的银耳汤喝了,免得门主又说我不是‘明君’了。”

说着,上官末颜便也开了门,冲着乌七妹微微的笑了笑,然后乌七妹也就进来了,看见了雪小血,便对着雪小血也是微微的笑了笑,乌七妹是个灵动而且嚣张的女孩子,背地里自然也和何艺、幽咽以及更多喜欢上官末颜的女子一样,会说很多雪小血的坏话,但如今见着了雪小血的真人,乌七妹反而是很是大方的对着雪小血一拜:

“中原镖局乌七妹,见过端鹤门主,久仰门主大名,”

雪小血看了乌七妹一眼,又冲着上官末颜狠狠的笑了笑,先说这个丫头倒是和上官末颜有了几分相似——都是那么的工于心计。嘴上雪小血却笑说道:

“好个乖巧的女子,大师兄,你倒是真的娶回来做个美娇娘算了。”

乌七妹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些,却还是淡淡的笑,没有和雪小血争辩什么。上官末颜也就那样子笑着喝完了银耳汤,然后将碗还给了乌七妹:

“我交给你的事情,是不是都办好了?”

乌七妹点头:

“公子放心,而且,幽咽已经回来了,今日南方便也事成。”

上官末颜点点头,不待上官末颜说话,乌七妹便先开口说:

“公子和门主慢慢聊,七妹先告退了。”

说完,乌七妹也就退了出去,不多做一分的流连,在乌七妹走了以后,雪小血不由得鼓掌起来:

“好个乌七妹!怪不得那么多女人等着爬上你的床,唯有她一个人怀得了你的孩子,还能够和你举行婚礼!当真是聪明懂得分寸。”

上官末颜听了雪小血这等不算是赞赏也不算是责骂的话,也不过是苦笑了一声:

“崔宁的教训还不够吗?太聪明的女人都是很可怕的。”

“那你怎么不怕我?”雪小血皱眉,翻身坐上了上官末颜的桌子,“还是说你暗地里面在骂我笨?”

上官末颜伸手便点在了雪小血的鼻尖上:

“你当然和她们不一样。”

雪小血吸了吸鼻子,上官末颜如此的动作,也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如今辗转了十年多,却怎么也就怀念起来。

上官末颜才开口说道:

“好了,我就要给你从上官腾开始讲起了。”

雪小血点头,表示早就准备好要听了。

十二年前,在祁连山下,祁连山也便是在如今的乌兰托娅草原上,要临靠近着了锦朝的领土。那个时候,在祁连山下,有个叫做华西的地方,所谓:

“荒凉代,黄昏山上武林台。

武林台,分门别类论门派。

考忍耐,你打胜来我打败。

比气概,输赢一笑再重来。”

祁连山脚下的孩童都会吟咏这首易懂的民谣,当高阳逆照在山头,山下的梧桐树开始飘落第一片黄叶,就是每一年一届的华西会场比武的时候。胜出的人,将会成为天下第一。

华西比武的前身,其实是以剑法闻名天下的无双城主在华西镇修建无双城,为他唯一的女儿凋画比武招亲用的擂台。但是由于无双城主的无双剑谱闻名天下,所以来参加比武的人都是中原武林豪杰,于是在十二年前,华西比武的性质已经自动上升成为江湖中确定中原武林盟主和天下第一的会场。而那座巍峨的无双城,也成为了每一届武林盟主公认的官方认同机构。

话说十二年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铸剑奇才上官腾,凭借一把由他自己铸造、叫做炽的宝剑,一连挑战中原十大高手,然后获得华西比武的第一,并且娶得无双城主唯一的女儿凋画。然后入主无双城,这个莫知来历的上官腾,却渐渐因为他出彩的铸剑能力,获得中原武林的认可,于是人们开始流传天下最好的剑,不是江湖中哪个大侠手中的剑,而是上官腾下一把铸造的剑。

上官腾所铸之剑,一剑优于一剑,他战胜十大高手的炽,是他所铸的第一把剑。他每铸造一把剑,都会给剑刻上名字并且题字,然后由他的妻子凋画送给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而玄铁兵刃乃是上官腾的大弟子,乃是一名盲弟子无上,此人来自漠北,善于弹琴,便为上官腾的大弟子,也就是而后打造了五大玄铁兵刃的人。

上官家在京城乃是名门大户,上官小姐上官静婉所嫁的人,便是天子、是皇帝。上官腾所娶的女人,自然也是无双城主的女儿——无双凋画。

两个人育有一个女儿,名为上官忘尘。十二年前,在无双城整个消失之前——

“小姐?”一个青衣的嬤嬤抱着新到的丝绢在偌大的无双城一间一间楼阁的寻找,那个胡闹任性的小姐又一次乘她没有注意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小姐一点没有继承凋画夫人的稳重优雅知书达理,反而像是城主那样率真到让人觉得担心。

“雅。”身着淡绿色凤纹袍的女子,高耸的发髻之中插着一直金步摇,在高高的艳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她左手持着一把浅白的折扇,纤细的指骨晶莹细腻的肌肤,在华丽的衣饰下更加称出一种华贵。

“夫人。”

“忘尘又不见了么。”

雅嬤嬤点头,她看着凋画小姐长大,然后看着凋画小姐的女儿出生,长大到八岁,这个温润沉着的妇人,在无双城中算得几朝的老臣。自从带着她嫁入无双城的老夫人过早去世以后,凋画小姐就是她一手带大,像是凋画的一个姐姐。而小小姐,也是凋画信任她。可是,这个女儿,似乎和莫及城的每一位女主人都不太一样,她更多的继承了她的父亲。

“雅,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忘尘。”凋画夫人突然说,她看着祁连山上缓缓落下的日头,她细长的眉眼之间充满了不知名的幽怨,像是担忧又好像是伤感。自从那个任性的小姐出生以后,似乎她一直是憔悴的,恍惚的,雅嬤嬤看在眼里,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夫人,怎么突然说这样晦气的话,您和城主那么善良的人,应该会万寿的。”

凋画夫人看着临城的阳光,她优雅美丽的唇线勾起一抹冷漠的嘲讽:“善良?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能保护的人,那还能算是善良么。”

“夫人,你不用担心,我马上把小姐找回来。”雅嬤嬤自作主张的理解凋画的话,她哪里知道,凋画的话中之话。

凋画看着雅嬤嬤一席青色衣裳消失在无双城头,她一点一点打开折扇,望着西面关外满天的黄沙,看着黄河水势逐渐浩大,她慢慢的从袖中抽出了一方丝帕,柔柔的拭去了她面颊上不明原因零落的泪水。

已经九年,九年。凋画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颤抖,她回头看着剑阁里面通红的光芒,她知道上官腾又在铸剑,他每年每年的铸剑,江湖上已经有九把他铸造的名剑。每一年临近华西比武的时候,上官腾便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独自铸剑,他铸剑自每年的中秋之后开始,立冬铸成。遥想中秋之夜凋画站在孤楼轩辕,轻声的对那个背过身背着一席温润月光的男人说:“腾,你负我。”

而那个英俊寡言的年轻铸剑师,只是沉默良久,然后点头:“凋画,我对不起你。”

他们这段被世人传为佳话的情缘,其实当中饱含了多少凄凉和绝望,只有从玉门关北过的大雁知道,只有天空中飞舞的黄沙知道,只有在莫及城头猎猎作响的旌旗知道。他和她始终都是在画皮,画一张人世沧桑的皮囊,为的是承诺、羁绊和过往。

他遇上她时,他已经十七岁,整整十七年间,她对他一无所知,然而却因为那一眼的情动。他或者她,都已经赔上了所有,赔上了一生来偿还。

凋画虽然出生在祁连山脚,可是她有一个来自江南的母亲,会绣小桥流水、杨柳青青。于是凋画也习得一手精湛的刺绣技术,她喜欢对着巨大的绣屏,慢慢的绣上江南的水乡风情,绣她没有的东西。每个服侍她的侍婢都说,凋画夫人是个安静的人,只有凋画夫人才能和城主这样寂静的人成为天生一对。

“娘,你哭了?”八岁的忘尘,有精致漂亮的声音,她一身粉嫩的衣裳,欢快的跑过来,手里采撷着祁连山上盛开的葶菊,红色的花朵绽放着美丽的笑颜——和忘尘脸上天然的红润一模一样。凋画看着忘尘,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送给娘,娘不要哭了。忘尘好乖好乖,忘尘不会再乱跑了。”小忘尘天真的笑容,把葶菊递给了呆住的凋画,凋画夫人怔住,然后竟然是更多的泪水从眼框流出。吓坏了忘尘,以及慌忙赶过来的雅嬤嬤。

“娘,娘,你怎么了,娘你不要哭。”

“夫人,你不要着急啊,你看小姐不是回来了么。”

凋画笑了,她搂紧忘尘:“忘尘乖,如果有一天娘不再了,你一定要听雅嬤嬤的话。”

忘尘似懂非懂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八岁的她,在她那个温和美丽的母亲眼睛里面,看见了不断在翻滚的黑色和那种犹如无双城外荒芜的坟地上荧荧鬼火的诡异光芒。只是,八岁的她,并不知道那种光芒,叫做绝望,叫做杀气。

“雅,腾铸剑已经快进入尾声。今夜是霜降夜,你戊时到我房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的,凋画夫人。”

“忘尘,跟娘来,娘有东西要给你看。”

小忘尘乖乖的跟着母亲离开,祁连山上的日头高起,天色是淬炼过的蓝,那天是天奉三年年的九月初六,霜降。那天距离上官腾铸好第十把剑还有一十五天,距离还有华西比武还有两个月零四天。那天是华西镇最繁华的一天,可是那天夜晚天空无月。

同时,

“城主。”侍卫长官万不得已来敲开了城主的门,但是就算是久经沙场的他,在开门看见了那副景象以后,他也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城主——你,你——”

年轻的城主的脉门已经被晶莹锋利的冰凌划得鲜血淋漓,鲜血顺着他修长的双手流入铸剑池,那把未成形的剑竟然看不见剑身也看不到颜色,上官腾的血液混合着他要用的材料以及祁连山上的雪水,缓慢的在烧的通红的铸剑池里面融合成不见底的颜色。

上官腾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淤黑,他抬头仔细看了看守卫,微微的给了他一个疲惫的笑容:“祁连山雪水是天下最纯净的,用来铸剑,剑身就会有不一样的晶莹剔透。”话毕,他虚弱的咳嗽,然后又继续用锋利的冰凌,划破手臂,让凝固的血液,再次横流。

“只是可惜,祁连雪水喜阴,如果不用阳血调和,阴柔将会是这把剑的缺点。”

侍卫长官摇头,城主已经为了铸剑什么都不要了,他已经疯掉,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华西武台上一举夺魁的少年了。九年过去,城主已经疯狂:“城主,迷姬今天过世了,她的遗体中原武林将会在华西比武当日借道无双城送还到她在天山的故乡。这个是奇门阵现任掌门送来的门贴。”

上官腾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剑上,侍卫长官留下唉名帖,叹着气退出去。他下午守城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凋画夫人一个人站在城头上看着夕阳缓缓的落到祁连山下去,看见雅嬤嬤带着八岁的小姐在城头数路过的马匹和驼队。城主始终只是一个铸剑师,一个铸剑师。

侍卫长官没有看见,就在他合上的门后面,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身着一身玫瑰色的衣裳,漆黑的头发熨帖的披洒在她的肩上,她不像中原女子穿得宽袍缓带,她是一身的苗衣,短衣短衫。她静静的看着上官腾,上官腾一样看着她,年轻的城主脸上是憔悴和寂寞:

“其实我很羡慕大师兄。”

那女子看上去像是二十岁年纪,其实她和上官腾同岁小不了他几个月,不知道是因为保养好还是练就了什么邪功,她轻轻的叹气:“我们对不起凋画。”

上官腾摇头,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是师父对不起我们所有的人。她为了她的完美主义一死了之,可是她的完美给江湖和整个天下留下了一场几乎不能磨灭的腥风血雨。”

“师父喜欢这样,她要看着整个江湖都为她陪葬。因为师父是那样骄傲,她不允许自己那样的美貌和智慧,最后竟然把自己的丈夫输给天下最丑的女人。”

“可是她的仇已经报了。你听见侍卫长说什么了吗。”

“师父始终不愿意相信,其实萧公子从来没有背叛她,是她自己根本不愿意任何人和她分享那个她最爱的男子。”

苗衣女子没有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向窗外,她看见青衣的雅嬤嬤和凋画站在城头,披着月华,她静默的叹气,转身倏然消失在月华和黑影之中。上官腾继续敲打着那把几乎没有形体的剑,在铸剑炉里面的晶莹剔透的剑。他铸造的第十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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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上官末颜也就停了下来,看了雪小血一眼,然后说道:

“这个苗衣女子也也认识,你甚至还见过。”

雪小血一愣,虽然阴山端鹤门和祁连山也并不远,但是怎么听来这些事情,雪小血却从未听到过:

“是谁?”

“有见客栈的老板娘——瑰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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