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尔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想明白万古吞灵鼎话语的意思。
湮灭物质，那是什么层次的力量？至少也得……呃，六阶魔法师吧？
六阶魔法师那可是魔导士一级的人物了呀。
魔法师等级和勇者一样，也分为一阶到九阶，每一阶都有着自己的名字，一阶魔法师叫做魔法学徒，二阶叫做见习魔法师，再往后推，依次是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大魔导师，以及传说中的……法神。当然，法神只是一种人类对境界的推断，只有神话中才出现过。
据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就是传说中的法神境界。
万古吞灵鼎说完自己宏图大志，就不再说话了，不知道是又陷入了沉睡，还是在钻研魔法知识。
“魔法……”
黑虎摇摇头。
魔法终究不是他变强的根本，他想要成为强者，靠的还是只能是吞天食地。
吞天食地的强大，格雷尔早已见识过，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修行下去，一定能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这就是一个吃人的世界，要么站在巅峰吃人，要么站在底下被站在巅峰的人吃，这个道理，在格雷尔死去的那一天，他就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黑虎活动活动手脚。
“得催促艾琳娜多搞点魔法书……最好，还是我自己过去寻找。不过……等到万古吞灵鼎把身外化身做出来再说吧，先看看艾琳娜在做什么。”
他心念一动，精神力顺着契约形成的羊皮卷窥探过去。
如此深入地进入一个女孩子的内心……这是一种很神奇，很让人，呃，很让虎上瘾的活动。
但这次，艾琳娜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
格雷尔有些郁闷。
也是，艾琳娜已经两天多没睡了，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她只是一个可怜的魔法学徒，身体孱弱，两天不休息，足以将她身体拖垮。
还是休息会儿吧，多休息，才能有更多精力帮我办事。
格雷尔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光芒。
小丫头睡在床上，应该是突然困意袭来，不自觉睡去的，衣服也没脱，被子也不盖。
她正在做噩梦。
这是黑虎透过艾琳娜内心看见的。
梦中，可怜的艾琳娜正在被一头恶形恶状的大黑虎追赶着，后者长着长长的獠牙，嘴角带着鲜血和碎肉，双目猩红，面庞扭曲，要一口吃掉她。
小丫头一边哭一边跑，却怎么也摆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靠！
格雷尔骂了一句。
我有这么难看吗？
他滴咕着，退出艾琳娜的内心世界。
这小丫头真离谱……我还是去看看阿格尼丝吧。
想着，黑虎回到了山洞之中。
阿格尼丝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格雷尔迈动脚步，贴近大床趴着，发现小姑娘用被子把自己粉嫩可爱的小脸蛋都盖住了。
他注视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可爱和动人。
这就是格雷尔在这个世界上最珍稀、最看重的……生物了，他愿意对所有人露出獠牙，愿意吞掉其它一切人，只为增长自己修为……但他不愿意对这个小女孩有任何一点点的辜负。
只因为，在他最弱小、最无助的时候，只有阿格尼丝帮了他。
有的恩情，需要用一辈子偿还。
也许对她来说只是一时兴起，举手之劳，但对格雷尔来说，这就是天大的恩情。
“会憋坏的。”
想了想，大黑虎害怕小阿格尼丝会呼吸不过来，于是伸出笨拙的虎爪，帮她掀开了一点点被子，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这么短时间就睡着了？
看着小萝莉粉嫩的睡颜，黑虎忍不住羡慕。
睡眠质量真好，不像我，每次睡觉都要很久很久才能睡着……唉。
可能是因为，每次睡觉之前都会想太多事情了吧。
黑虎想道。
“唔……”
他还在出神的时候，阿格尼丝醒来了。
小姑娘睁开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虎。
“小格雷尔……”她露出甜美笑容，伸出嫩藕一样雪白的手臂，讨要抱抱。
于是格雷尔凑过脑袋，给小姑娘满满抱了一怀。
“我在。”
“呼……小格雷尔，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阿格尼丝天真的和自己家的小龙猫分享梦中经历。
“我梦见，梦见你变成了一个怪物，居然可以同时使用冰系魔法和火系魔法，还做成了四个冰球和四个火球，把它们放在身边转呀转……好吓人的。”
格雷尔：“……”
呃，我能说那其实不是梦吗？
黑虎心中有些无奈，但他没有出声，只是虎首在小姑娘柔嫩面颊上蹭了蹭。
“嘻嘻……”阿格尼丝被他身上软毛逗得娇笑连连。
“阿格尼丝。”
格雷尔轻声呼唤。
小姑娘看着他黄金色的竖童。
“怎么了？”
黑虎双眸中闪过坚定神色。
“就算，我变成了怪物，和整个世界为敌，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黄金巨龙幼崽愣了愣，忽然展颜一笑。
“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哦！”
她掀开被子，顽皮地爬上大黑虎嵴背。
“我的小龙猫……阿格尼丝也会喜欢你一辈子的，你放心吧，我永远，永远不会抛弃你。”
抛弃，是格雷尔最敏感的两个字。
格雷尔自己知道，阿格尼丝也知道。
黑虎貌似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趴在了床脚。
“睡在我身上吗？”
小萝莉点点头。
“嗯！要睡在小格雷尔身上……睡在小格雷尔身上最舒服了。”
格雷尔感受着背上那一团小小的柔软，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那，我也睡了。”
山洞外，温暖阳光抚摸着大地，给予每一寸土地最无私的慰籍。如此温暖的阳光下，群兽都显得慵懒了几分，飞鸟停在树梢，也不再聒噪了，安静的站着，一只小松鼠找到一颗刚刚掉在地上的坚果，兴奋地将其抱起，偷偷带回了树洞里面，生怕被其它生物发现。
树影交织，彩色的阳光化成斑斑点点，落在地上，都成了美梦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