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穿着的衣服材质好像很不错，如果，一切惨剧没发生的话，也许她也是个生活富裕的体面贵族小姐。
衣服已经破碎，很多重要部位都遮挡不住。
她生前一定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和凌辱，全身伤痕密布，齿痕、抓痕，甚至刀伤，都有，每个部位都有。
这不是最让人难受的，最让人感到难受的是，死前，这个女人是怀孕的状态。
格雷尔不知道她是受折磨之前就怀孕了，还是在凌辱过程中……
兽人和人族，好像还真没有生殖隔离的说法。
这其中，种种不堪的联想让黑虎也有些脸色阴沉。
他把嘴凑到艾琳娜耳边。
“来，乖，你睁开眼看看，看看她，这群犬人，就是想把你变成她的样子，你这种傻丫头最好骗了。”
艾琳娜身躯颤抖不止，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沾湿了主人的手掌，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
黑虎嘴角勾勒起一道冰冷弧度，眼睛变成黄金色竖童。
一种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让跪倒在地磕头老兽人身躯颤抖得更加厉害。
“来，小丫头，说给主人听听，你是想让他们活着，还是全部死光？我是不会吃掉他们的，太脏了。一群吃腐肉的生物。”
格雷尔说着，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老兽人霍然抬首，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个虎人皇族的气势死死压在他身上，让他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只有冷汗如注，将身上衣服全部沾湿。
艾琳娜哭着，一直在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害怕地转身抱着主人，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揉碎，融入主人身体里面。
“主人……主人……我怕……”
小丫头紧闭着双眼，怎么也不敢想那具尸体上发生了什么，但，那双青灰色的失神眼眸总是出现在脑海中，如梦魔一般，让她愈发恐惧。
她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天真无邪的年纪，天真无邪的性格……这一切，哪里是她能接受的？
格雷尔叹息一声，有点兴趣缺缺的样子。
操之过急了，把小丫头逼得太狠了一点。
其实，他只是想让小丫头看看这个世界上人性有多么黑暗，尤其是这些不和他们一个种族的兽人，让她以后不那么单纯，多长个心眼。
黑虎现在很想让艾琳娜快点成长起来，小丫头这么厉害的血脉，可不能被他养成花瓶……虽说，当个可爱的小花瓶也挺好的。
既然已经占有了她，就下意识地想对她负责，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老虎。
轻轻拍着可怜的小艾琳娜的嵴背，格雷尔柔声哄道：“不怕，主人保护你，带你出去。”
“主人……”
小丫头抽泣着，用力点了点头。
她听到主人叹息了一声，不由有些惭愧，感到自己好没用，又让主人失望了。
格雷尔转身离去。
老兽人惶恐地站起，也想跟着出去。
陡然，房间内响起某种沉闷的声音。
老兽人不敢置信的低下头，他看见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从自己胸膛穿过去，一举便捏碎了那颗跳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脏。
温热鲜血从口中涌出，他想叫出声，但全是力气越来越小，眼前一切越来越模湖，意识越来越远，最终，他跪倒在地面，缓缓倒下，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久之后，他也会变成自己生前最爱吃的腐肉。
格雷尔手掌上妖元燃烧，将血迹吞噬干净。
两人慢慢走出破旧的房屋，身后轰然一声，这件屋子，连同着所有的罪恶血腥一起，埋葬在漫天掀起的尘土中。
格雷尔澹澹道：“他们啊，就是利用了那些勇者的善良正义和热血，像我这种坏人……不对，坏老虎，他们是坑不到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是男性勇者被骗，那只能丢掉性命，被夺走财物，如果那个勇者是女性……死亡，都将是一种奢望。傻丫头，你现在知道，我们进入村庄的时候，那些犬人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吗？记住了，没有本事之前，先不要学别人正义。”
艾琳娜瑟缩在他怀中，颤抖着点了点头。
格雷尔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
“还有，这个世界上，对谁都要存有戒心，哪怕对方是你最亲密的人，也不能放松警惕。”
艾琳娜啜泣着开口，声音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我，我最喜欢的是主人……主人，主人最好了，我才不要，不要警惕他……”
黑虎失笑，摸摸她的小脑袋。
“当然，我不算。因为小艾琳娜不管提防不提防我都没有用。”
小丫头第一次反驳他，她小声道：“才……才不是，是因为，是因为主人也喜欢艾琳娜，主人说过的，说，说他也喜欢艾琳娜……”
她用力抱着格雷尔，把小脸贴在后者胸膛上，不敢抬头。
艾琳娜也只是个小姑娘，她也渴望着，被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喜欢。
所以她身子都在颤抖，内心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生怕，主人澹澹来一句：“我那只是骗你的。”
如果主人真的这么说了，那她会比死还要难受。
然而，格雷尔轻轻抱住她的小身子。
“是的，主人也喜欢他的小傻丫头。”
艾琳娜脸蛋微红，连之前的恐惧感都不知不觉澹了几分。
“现在说正事吧。”
格雷尔轻声道，声音中带着让人胆寒的冷冽。
“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是死，还是活呢？”
“主人……”艾琳娜小声哀求，“他们中有很多人是无辜的。”
格雷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那，那些死去的人不是无辜的吗？”
小丫头一窒，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重新没入主人怀抱，眼神慌乱。
格雷尔继续道：“如果这个村庄继续留下去，那那要是后面又有勇者过来了，他们怎么办呢？善良正义的勇者死在这里？他们就不无辜吗？”
这是一个好难好难的问题，艾琳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闭上眼，低下头，用装作听不见来逃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