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醒悟

沉原,终究是觉得柳柳姑娘过于可怜了,虽然说它不大喜欢柳柳姑娘的形式风格,自己身边的兰儿和阿壮,都被这个柳柳残害过,但是到底她也是一个可怜人,遇到这样子的,他倒也恨不起来,而且这个柳柳姑娘马上也就要陷入到危险之中,太子不是一个良人,虽然就算知道,就算是想要帮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说沉原意识就沉默了下来,六皇子也沉默了下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其实倒是可以与太子抗衡一下,若是他将柳柳姑娘回去的话,太子虽然会不满意,可是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的根基不稳,目前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决定,更何况是要赎走太子看上的人,那岂不是要明目张胆的跟太子抢人,也就是等于明目张胆的在跟太子作对,这是他万万不可以做的事情。

或者可以说这个柳柳姑娘还不足以让他成为太子敌人。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喝酒,柳柳姑娘也在一旁引起笑脸给他们添酒。

酒过三巡,六皇子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倒是微微有些醉了,她拍着沉源的肩膀,痛骂道:“沉老弟,你可知道我那个大哥,他就是一个特别好色的男人,若是柳柳姑娘真的被他赎回去,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不是被他的那个太子妃给想办法出去了,就是被太子咽气了,你可知道我的那位大嫂太子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个女人才算是真正的坏人,跟她比起来,永安简直就像是小白兔一样。”

沉园心想就算是不跟他比起来,永安也是一只小白兔呀,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太子妃是一个没落世家之女,她能嫁给太子,也是因为想要番介上太子的力量,再次将她这个世家给撑起来,她想做皇后,那么自然就要有些手段,有些心机。

那也是不可避免的,为什么皇上要有后宫佳丽三千?这都是一种制衡,他虽然明白这些道理,却也不认同,可是不认同,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与太子妃并不相识,与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他。

其实他对这个太子妃也是早有耳闻,毕竟林颜就是败在这个太子妃的手下,所以怎么会不知道,尤其是在知道八公主与太子妃交好的情况下,他就更加提防八公主,很害怕这个太子妃给八公主出一些什么馊主意来害永安。

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关于宫斗的电视剧,尤其是那里的女主角,表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实际上背地里死了不少的心机,不管是害皇上或者是害其他的妃子,抑或是小孩子也不放过,便可以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这个太子妃绝对是宫斗中的翘楚,是能成为皇后的那一类人,据说这个太子妃的相貌无言,长的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因为他长的不好看,而且还能得太子的宠爱,就十分的贤惠,甚至是比太子考虑的还要周到,能帮太子掌管自己家中的所有事情,还能让太子无后顾之忧,而且这个太子妃在皇上和皇后的那里风平都很好,给太子加了不少分。

说起来这个太子妃也是一个可怜人,他若是能生活在现代,变好了,变可以有一个一心一意对待她的丈夫,在古代那种一夫多妻制的环境,尤其是他嫁的人又是太子,他还是向往身份和地位,那么它便永远都不会得到太子的真心,而太子对他的敬重也无外乎是出于对自己自身利益的考量,不会持续多久,也不会说有多么真心弱势,太子妃真的和某一个女子产生了内斗,那么太子多半都不会帮她。

沉原虽然知道六皇子是有六皇子的考量,但是看着六皇子这一副真心拿柳柳当朋友,然后甚至为了柳柳的心愿而将他拉过来的人,看似充满真心,实则根本没有尽全力,沉园想着要询问他一下。

“六皇子,您是皇子,太子也是皇子,虽然说他是太子,但是到底现在的皇上还在为若是你提前将柳柳姑娘数走,那么太子顾念和你是兄弟,也不会说什么,这样的话,你既救柳柳姑娘也阻止了这个惨状,岂不是做了一桩善事?”

六皇子没有想到沉原居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甚至还说让她来就柳柳,他自然是可以就柳柳,可是如果跟太子抢人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后果,那么这些后果谁来承担?

“沉老弟,你这就是在难为我了,虽然说我也很想将柳柳姑娘赎出去,但是柳柳姑娘心有所属,她真心喜欢的人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我将柳柳姑娘赎出去与太子将熘熘姑娘叔叔去又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一个不喜欢的人,与柳柳姑娘来说,只有你将他赎出去才是不一样的。”

沉原心想若不是因为自己上有爷爷,还有一位兄长,还有一位嫂子,不是那种无所顾忌的孤儿,忍社的话,他就将柳柳数走了,哪怕他不喜欢柳柳,也可以找个地方给他安置,起码可以让他选择自己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成为一个富贵人家手中手中的玩物。

可是现在情况有变,马上他的爷爷就要从边境回来,家中的大哥和嫂子都正开心着,如果他要是惹怒了太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岂不是给沉家天灾遭难,只怕是爷爷日后回京也要受到一些牵连,那便不好了。

这样一想,沉原忽然就觉得有些悲哀,他本来孑然一身,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不光是多了一个爷爷,还有一位大哥和嫂子,甚至还多了一个未婚妻子,这个未婚妻子还是公主,偏偏身边又多了许多仰慕他的人,这就很尴尬,他再也不是之前孑然一身的时候。

他与六皇子其实都是半斤八两,两个人都可以,就熘熘却都是有着更深的顾忌,或者是有着个自己更在乎的东西,而忽视了柳柳,说起来柳柳也并不值得他们做出什么样的牺牲,只怕是将来柳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再冷心冷血也会觉得愧疚。

索性柳柳并没有觉得他们没有就自己便是什么过错,他就像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并不会觉得男子有什么过错,只会觉得都是女人的错,毕竟在古代就是男尊女卑的世界。

“沉公子不用说这些,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会奢求沉公子一定会帮我得之是福是没有得到也不是什么不幸,我的命就该如此,我也认,我也不会说埋怨命运的不公。”

柳柳为他们每个人都斟了一杯酒:“其实早在当年我被舅舅卖入青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不管我斩首多少个青楼,等待我的命运,也不会比他更好,我知道我自打被卖入青楼以来,有了那个卖身契以来,我再是一个自由的人,我也不会拥有一个自由的命运,这便是我的生命,我认不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认了。”

“其实我一直都是认命的,我也知道在这个万花楼中,大家都是可怜人,可是他们可怜我也可怜,有些人他可以不用做花魁,可以不用每天伺候那么多的人,明明大家都是可怜人,为什么他们可以?而我呢?做这个花魁虽然说在这万花楼众享瘦了一定的尊贵,但是这其中的酸楚只有我知道,我对别人不好,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嫉妒他们罢了。”

“如今想一想,我也是蛮幼稚的,尤其是想到我伤害的那些可怜人,大家明明都是相同的命运,又何必要互相伤害呢?他们的命运若是能有转机的话,便是好的,若是没有转机,可能连我也不如。”

“今日沉公子过来,我也要求沉公子帮我做一件事情,就是沉公子在兰儿和阿庄那里,能否帮我跟他们两个道个歉,我并非是真心要那样对待他们,只不过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做,如今我并不是虚情假意,说这些话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知道自己的命运,我也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但是在最后这个时候我也想说真心话。”

“这杯酒就当是我为自己倒的,以茶代酒是给蓝二和阿庄两个人的解醉酒,我当初做了那些事情,也不敢说我自己是怎么怎么样的立场?我只求他们日后能够好好的过日子,绝对不要再回到万花楼,以这种地方,若是将来有了孩子,你要对孩子好好的。”

柳柳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痕,然后是沉源之前不赞同他的做法,此刻也觉得她实在是可怜。

“沉公子。”柳柳将目光转向沉源:“其实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跟您讲,可是若是此时不说,只怕是在日后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出口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喜欢,而是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那种眼神,你并没有因为我是万花楼中的女子而瞧不起我,也没有因为我的长相而过于恭维我,其实我真的知道很多事情。”

“自打我在万花楼中当上花魁以来,我有过很多的客人,那些客人有的见面只会恭维我的长相,有的对我许诺说一辈子只喜欢我,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假的,因为他们眼里对我的蔑视,他们对我身份的那种轻蔑都是很显而易见的,看着他们的眼神,我就知道我是一个青楼女子,是那么的低贱,我不应该相信他们说的话,但是这种眼神,哪怕是六皇子,我知道六皇子是真心,当我是朋友,可是六皇子有的时候再见到我的时候也是那样子的眼神,只有沉公子不一样,我只有在沉公子的眼中才看得到尊重,才看得到平等,才看得到,我一直想看到的东西。”

“哪怕不是沉公子的眼神,我也知道沉公子不是一个因为别人的身份就贬低别人的人,若是如此,沉公子当年也不会将蓝儿和阿庄都熟走,甚至还有阿英,我知道沉公子,你尊重他们,并非对我有什么特殊,而是因为沉公子这个人很好,这个人很好,但不是我配得上的。”

沉园忽然有些触动,并不是说他被柳柳的话感动,而是因为它忽然间想起自己,原来是一个现代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回去,甚至是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是他一直安心的呆在这个世界里,开始接纳自己身边的一切,包括那个从未见面的爷爷,包括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哥,还有那个温婉和蔼的嫂子。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最喜欢的永安。

可是他在慢慢接纳原主身边的一切的时候,也在慢慢的瘦,这个古代封建的影响,变得不再像原来的自己了。

是啊,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少年,而真正到了一个可以仗剑走天涯的地方,他却变成了一个封建的公子。

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一个青楼女子,是一个身世悲苦的青楼女子,而即将她要被赎走,面对的是更加悲苦的一生,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进到宫中。

哪怕是将他数走的人是太子,他也只是太子安置在外面的一个外室,即便是他后续可以生个孩子,也没有办法进入到东工业,无外乎只是一个下贱的弟子,等到太子真正对他咽气的时候,只怕是那个外事的院子,便是她后半半生所有的依靠了。

而就算这个柳柳姑娘是与他完全陌生的人,依照沉园在现在的时候所想要梦想仗剑走天涯的梦想,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姑娘在他眼前去迈步走向这样的一个命运。

是啊,哪怕是一个陌生的人,他也不会变得这样,毫无感情变得这样,觉得她的命运是理所当然。

沉园忽然就拿定了主意,他决定了,他一定要救柳柳,她一定要将柳柳姑娘就离那个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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