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拘留所里十块钱四菜一汤，很亏的。”
外边四菜一汤还给搭俩荤菜，没有六七十块钱想都别想好不好，那么亏的生意谁想天天往里关人？
宁度雪愣住了，讷讷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在拘留所里一星期，好像就给了两百不到，这么一算还真是挺亏的，不是一般的亏。
在外边吃大锅菜那也得要二十几块钱呢。
这么看来，他好像真的不会随便关她。
宁度雪暂时相信了赵谦山的话，也就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刚学会控制眼睛就去闹鬼的地方试验，会被那里的鬼当成是在挑衅。”
所以——
宁度雪对后排的男人尴尬的陪着笑脸：“长生大哥，这位是市局刑侦三队队长，他只是刚入门还什么都不懂，你帮帮忙别再跟着他了好不好，要是被假道士知道了，他又得指着我鼻子骂了。”
假道士要是知道她这么坑人，肯定得骂死她。宁度雪想着心里也委屈，谁知道这位随时严肃得能吃人的队长大人，竟然有这么好的兴致，跑去闹鬼的地方见鬼。
难道是之前被压抑太久，现在这叫放飞自我？
宁度雪胡乱猜测着，后排坐着的男鬼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看起来是好说，但就是不松口答应，也不走。
赵谦山这才知道自己车上竟然真载了个鬼，但照着宁度雪说的方法往后排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不禁又怀疑她是在演戏骗自己。
宁度雪看着还在作死的赵谦山，恨不得来两棍子敲死他，免得活着连累别人。
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不先把后排那位哄回去，假道士明天就能上她那儿拍死她。
都怪他多事！宁度雪恼怒的瞪了眼赵谦山，要不是中间隔着东西，她现在已经踹过去了。
果然，没那身警服压阵，她的胆子肥了不少。
“长生大哥……”宁度雪没想到自己也这么快就像郝千月那样可怜兮兮的求人，不对，是求鬼！
如果是其他鬼敢不听她的话，她打回去就是了，但这个不止是有点儿难对付，还在协会里有人，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当初砸到他的是什么东西，反正只要他没先害人，碰他就是犯罪！
会有天劫！
当初假道士差点儿被天劫刷成黑炭。
“你遇到麻烦了。”就在宁度雪不知道该怎么求他的时候，后排的人开口说道。
他一开口，赵谦山就看到后视镜上多了个复古的男人，自然也听见了他的话，饶是他见惯了场面，现在也有些心惊，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有点儿黏糊。
这个人——不，是鬼，他什么时候在他车上的！
宁度雪见他现身，心底一苦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是遇到麻烦了。”她垂头丧气的，让人以为她是在为那麻烦烦恼丧气。
不过车上的两人都不是吃素的，赵谦山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莽撞惹上鬼，牧野长生则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什么麻烦？”牧野长生靠着后座，懒洋洋的笑问道，原本柔和俊逸的脸上顿时添了三分书卷气，看得前排的两人都忍不住腹诽，装什么大尾巴狼！
赵谦山有点儿惊讶自己的想法，加上从没跟鬼打过交道，他谨慎的没有把想法表现出来。
宁度雪现在只想让他赶紧走，也不管赵谦山这个刚入门的还在，飞快的用最简略的语言把事故说了遍，要是上车前就看到他，她才不会搭着顺风车。
牧野长生从头到尾都笑听着，等她说完了才道：“就这点儿麻烦？”语气颇为不屑，宁度雪强忍着送他白眼的冲动，无奈叹气。
“没办法，我本事太差，很多事情都解决不了。”
如果她再厉害一点儿，也许家里的符箓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破坏，就不会被人把家都搬走。如果再厉害一点儿，也许她就能早点发现50的六个女生是撞到什么东西，也许她们就不用全都死了。
宁度雪感到沮丧，她再怎么看得惯生死，也不能对这种故意害人的抱着无所谓的想法。不管是什么，到最后都是要死的，谁也逃不掉，所以究竟怎么死，才是她在意的。
她是真的很沮丧。
牧野长生有些意外，五年前在假道士身边看到她，这几年也断断续续的见过，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样子，好像没什么能难到她，能让她不开心。
原来她也会难过。
突然意识到的想法让牧野长生想笑，他望着车窗外亮如白昼的街，已经到城区了。
“郝千鸿没让人帮你？”
提起这个宁度雪更沮丧，郝千月是个半吊子，褚楚乔还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她是不能指望任一个能派上用场。
“有啊，褚楚乔和他妹妹郝千月。”
呃——牧野长生被噎住了，好在他望着外面，宁度雪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两个不拖她后腿就谢天谢地了吧，还能指望帮上忙？
郝千鸿到底想干什么？牧野长生思索着：“要不要我帮忙？”
“当然……不要！”听到他要帮忙，宁度雪激动的刚要答应，突然想起来假道士的警告，急忙改口拒绝。
假道士平时满嘴跑火车不着调，但他正儿八经说出来的警告还是要听的，协会里无数人的血泪证明了这一点，宁度雪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牧野长生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没有因为她拒绝自己而生气，看见车子已经开进老城区，眉峰一转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既然阿雪不要我帮忙，那我先走了，阿雪有困难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他的语气也十分委屈，说完就从车里消失不见了。
宁度雪惊悚的不敢转眼去看后座，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走了，心里头千万只神兽狂奔而过，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所有人看起来都不正常。
赵谦山看见他消失不见，不清楚他是走了，还是自己又看不见了。他皱着眉，牧野长生最后说话的神情也让人很不舒服。
“宁小姐，到了。”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宁度雪还在走神，赵谦山只好叫道。
“到了？”宁度雪回过神，脸上的表情尴尬的僵硬了，她是要回省大的，不是要回家！难怪感觉车子开了好久！
可是也不能怪人家，是她没有先说清楚。
宁度雪绷着脸道谢，拿出手机一看，十点四十八分，打车过去多半来不及，从这过去要一个小时。
偏这时手机响起来，是郝千月打来的，哭诉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云海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