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袁林不解的看向自己指的方向，瞳孔猛然一缩，那上面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红红的长裙子，看起来很凶。
但是，她们——袁林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宁度雪，她们很像。
宁度雪震惊的看着对方：“桑海！”
她的声音很轻，袁林听出来其中的颤抖，脑子里顿时闪过了无数的狗血情节，看见前边的人已经走远了，一时间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她明显在怕那个人，这个时候扔下她不太好，但是对面那个女人看起来，也很不好惹。
袁林迟疑着，却不知道有时候迟疑本身就是一种选择。
“你要帮她出头？”土丘上的女人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并不怎么好听，有点儿感冒后的嘶哑，也让人听不出来她的情绪。
袁林愣住了，帮宁度雪出头？来个正常人他还敢应一声，好歹也算是学过几年套路，但是对面这个明显不对劲，他要是帮忙出头，应该是上去送菜的吧。
等等，她真的是来找宁度雪麻烦的？袁林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吞了吞喉咙：“你们是姐妹吧，姐妹之间哪有……”
袁林觉得对面那个叫桑海的女人不像是来找宁度雪麻烦的，但也不像是来帮宁度雪的，这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脸，应是姐妹吧。
“我们不是姐妹。”
他想打两张亲情牌，然而刚开口，宁度雪和桑海同时否认道。
啊，不是？袁林愣住了，这么像不是姐妹，难道是母女？
“我来带你回去。”桑海没理会袁林，对宁度雪说道。
宁度雪错愕，经过一开始的震惊，她现在已经镇定下来，甚至有点想笑：“原来你一直在我这里。”原来书里那个让琉璃她们害怕的人，就是她。
真不明白她们在怕她什么，她们不是很喜欢她吗？
桑海看着她，眼神里有点儿疑惑，她发现自己看不透宁度雪的情绪，她好像在笑，她为什么要笑？最纯净的部分就是这样吗？不会怨恨任何人？
即使被最亲近的人骗了，也不会去怨恨吗？
“怎么，觉得我该恨你？”宁度雪笑了起来，直把旁边的袁林当成了无物，她笑着，神情变成了开怀的戏谑，“桑海，我如果恨你，你心里是不是会好受些？”
她一直都不是很能相信琉璃说的前世今生，如果前生的牵绊那么深，今生又如此有缘，为什么她看到赵谦山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她对赵谦山的所有感觉，一开始的厌恶也好，后来的喜欢也好，其实都是最正常的反应，她没有冷硬到会拒绝一个人的好意，也没有短浅到不识好歹，自然会有这些感情出现。
唯一对赵谦山例外的只有在水底时，她只对他说了两个字，她说没事。
话说出口前，她满心都是不甘怨愤，说完之后却又觉得不过如此，原来她和他之间不过如此，如此简单，只要是他，她就能做到没有丝毫不甘心。
可惜也只是那时罢了。
如果真有什么前世今生，她既然已经承认他的存在，却为什么对琉璃他们怨恨至深，然而无论怨恨多深，都下去不去手。
到现在，这些都有答案了吧。
桑海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你不恨我？”
“我自然是要恨你。”宁度雪脸上的戏谑越来越重，她看了眼袁林，“把他也带出去吧。”
袁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听不懂她们说的话，但既然他认定了宁度雪能看到某些奇怪的东西，那对面那个红裙子的女人应该也能看到吧，她们看起来关系匪浅。
她们其实都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吧，她们也能离开这里吧。
桑海的目光重新回到袁林身上，她的目光很冷，袁林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就到达了冬天，眼神也不敢在停留在她身上。
她不愿意带他离开这里？袁林的心开始往下沉，当他相信这里有问题时，便也就相当于在他心上放了一道枷锁，他不相信自己能走出去。
“理由。”桑海将目光移到宁度雪身上，她看得出来宁度雪现在没有丝毫灵力。
尽管她还没不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最纯净的部分离开她不过十年，就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变化，但桑海还是清楚的知道，宁度雪肯定看得懂，那辆车上的人，所剩下的寿命都不多了。
他们这种人最不屑天命，也最重天命。
“我看他顺眼。”宁度雪一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表情，看起来很有点儿欠揍。
桑海再看了袁林一眼，这次她的目光缓和了一些：“好，不过我只带他出去。”
宁度雪回了个你随意的眼神，袁林看着这两人，脑子里着实是懵着的，他还是没搞明白她们是什么关系。
要说好吧，感觉她们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威胁对方，要说不好吧，几句话就达成共识，这可不是一般关系能完成的。
桑海完全就是无视袁林的存在的，跟宁度雪达成共识后，伸手道：“过来。”
“过去吧。”宁度雪满嘴都是无所谓的语气，抱着胳膊走过去，这一刻，袁林突然有了丝迟疑，他该不该相信她们？
“不跟我走，这山上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发现袁林没跟过来，宁度雪笑着提醒道，的确，耽误的这会儿天黑尽了，刚才一起的那些人也走得不见了踪影。
这个位置，再想回到停车的地方，也不好走。
目前看来最明智的，是跟她走了。
袁林的理智知道自己在冒险，但还是决定试一试，他完全相信这里有问题，完全陷进了恐怖片的思维里，觉得跟她们走才是安全的。
跟着她们才是安全的。
宁度雪走到小土丘下面，看着还站在上面的桑海，抱着胳膊问道：“你不下来接我？”
“不用，你站在那里即可。”桑海没看后边跟上来的袁林，如细心打磨的白玉一般手指纤细晶莹，在阴气涌动的空气里像玉蝶飞舞。
很眼熟的法诀。
宁度雪看着，她知道这眼熟是怎么回事，却并不说话，袁林已经看呆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坐个车回家，不止遇上了鬼，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法术。
很厉害。
那双翻飞的玉手一握，袁林看见漫过人膝盖的黑气，但紧接着如同爆炸一般，以桑海为中心，黑气嘭的散出去。袁林看见脚下的土地血红，那里面埋葬着密密麻麻的白骨。
袁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