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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铁镇

黑铁镇,一个位于王国遥远边界的小镇。

这里没有绮丽的花草,没有蔚蓝的大海和天空。有的只是遍地黑土,和坚硬无比的黑铁岩。

这里是王国的一处矿物开采地,生活在这里的也只有世世代代依靠采矿为生的矿工家庭。

虽说这里名义上是归于卡尔玛王国的管辖,但这里的居民有的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到国王陛下派出过哪怕一位检察官来到这王国的边境地带。就好像王国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一样。

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人来,毕竟这里出产的黑铁矿的硬度还说得过去,所以定时的还是有收矿人赶着马车过来搬运铁矿出去换粮食和生活物资回来。

既然是靠铁矿为生,那就少不了铁匠铺了。生活在这里可以不会种植养畜,但绝对不能不会挖矿打铁。但要说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黑铁铁匠是谁,那就不得不说卡尔特老爹了。

卡尔特老爹是一个大肚子的秃头中年男人。因为长相怪异,年纪轻轻的就秃了头,所以到了年近半百了也没有哪家姑娘看上他。毕竟人都怕被说闲话,要是有哪家真的慈善心肠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了他,怕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说:“看呐,那就是老卡尔特的亲家。”

小镇毕竟只是小镇,邻里之间都相互认识,有什么事要不了一个上午便能传遍整个小镇。

可怜的卡尔特老爹,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

但虽然没有姑娘愿意登门,却有不少男人整天往卡尔特老爹的铁匠铺跑,因为卡尔特老爹的手艺。

人们都说卡尔特老爹就是因为找不到老婆所以闲着没事就对着铁矿干瞪眼,久而久之便对黑铁矿产生了感情,才练出一手好手艺。

意思就是说他是把矿石当成老婆了。

说是这么说,但卡尔特老爹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基本上黑铁镇的每家每户里都有他亲手所打造的铁器。上到吃饭用的铁镐矿车,下到煮饭的铁锅,没有一样他不会做的。而且质量顶呱呱,所以大家都喜欢到卡尔特老爹的铁匠铺来订购铁器。

久而久之卡尔特老爹有了点积蓄,但依旧没有媒人到卡尔特老爹的铁匠铺说媒。卡尔特老爹很沮丧,渐渐的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这一天,卡尔特老爹打完了一把铁镐,放下了锤子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一个肮脏的酒瓶,仰着头便闷了一大口。

咕咕咕

“嗝~~”卡尔特老爹打了一个满足的酒嗝,但兴致却提不起来。

他望着架子上的铁器,叹了一口长气。

“唉……可怜的卡尔特,恐怕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膝下有对儿女的感觉咯~”说着卡尔特老爹又闷了一口酒。

“不过也是,哪家漂亮的姑娘跟了你,恐怕生下来的都是你这种丑八怪。”

一旁的学徒默默的低着头,敲打着铁胚。

他已经习惯了卡尔特老爹每天做完工作就自暴自弃半天了。

“喂!多兰!”

学徒听到在叫他,便放下手上的锤子站起来,看向卡尔特老爹。

“是的,我在。”

“你来我这里……嗝……多长时间了?”卡尔特老爹问。

“呃……快两个冬天了。”学徒不知道卡尔特老爹今天又在发什么疯,便老实回答。

“两个冬天啊……”卡尔特老爹自言自语的说,“那就是说我又两个冬天没有老婆了!”

“……”学徒不知道怎么回话,于是默不作声。

“噢!我的小多兰!”卡尔特老爹突然变得柔声细语了起来,这句话让学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想老爹该不会是因为太久没老婆了,喜欢上男人了吧。

学徒觉得自己有点危险,便悄悄后退了几步。

卡尔特老爹不知道面前这个跟了自己两年的学徒现在在想什么,又闷了一口酒。

“咕咕咕……嗝额……小多兰……”卡尔特老爹深情地呼唤着学徒的名字。

“是的我在这。”学徒背过手摸到了一把锤子,心想如果老爹图谋不轨便敲晕他。

但老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如此看来,老卡尔特撒手人寰之后,这间铁匠铺就只有小多兰来继承咯。”

“您…您说什么?”学徒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惊喜砸到了他的头上,把他砸的晕乎乎的,甚至连铁锤掉到了地上都没察觉。

“您说要让我继承这间铺子?真的吗?我没听错吗?”

“噢!小多兰……我是说如果我没有继承人的话……当然这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卡尔特老爹说着把酒瓶里剩余的酒喝了个精光。

“现在嘛……小多兰还是先学会锤子怎么用吧!哈哈哈哈哈哈……”

“是!老爹!”学徒说着小跑到铁炉边,拿起锤子奋力的敲打起来。仿佛每一次敲击都是在为这件事板上钉钉,格外用力。

“噢!你看看这可爱的小多兰!”卡尔特老爹醉醺醺地看着学徒,“都两个冬天了还没学会怎么敲才省力气。”

……

第二天,一大早,卡尔特老爹还抱着酒瓶子在睡觉,忽然听到外面喧闹个不停。

老爹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拖着肥胖的身体来到外面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广场上聚满了小镇的居民,窃窃私语着。

“这是谁家的……”

“卡拉家的媳妇已经怀了七个月了……”

“可怜的孩子……”

“喂!喂!大伙在我门口吵什么呢!”

人群看到卡尔特老爹后安静了下来,搞得老爹莫名其妙的。

“不是,我说大家伙?这还没到交货期吧?大家怎么都跑来了?我看看……这怎么每家都来了?”卡尔特老爹还以为大家是来找他要货的,不得不疑惑这不是离交货期还有段日子吗?

也不怪老爹这么想,因为人群就站在他的铁匠铺子前面。

“卡尔特老爹,出大事了!”人群中一个常受老爹照顾的年轻人神色慌张地开口大喊道,“大家在这不是来找您催货的!而是出了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难道是国王陛下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羊皮地图上有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派检察官来了?”

“哎呀!不是那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让开身子给老爹让出一天通道,“您自己看吧!”

“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大事…”卡尔特老爹嘀咕着挪动着肥胖的身子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

“呵!”到了中间,老爹终于看到了人们所说的大事,“这不就是一个小娃娃吗!这算什么大事?”

广场中间的水池边上,放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

这婴儿白嫩嫩、胖嘟嘟的,洁白的肌肤上透露着粉红色的肉色,头顶的头发还很细软,看上去毛茸茸。总的来说见到的人都会觉得甚是可爱。

“挺漂亮的娃娃,”卡尔特老爹羡慕的看着婴儿,心想哪个混蛋这么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漂亮娃娃,再一想到自己连老婆都没有…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怨气,他回头面向人群,大声的说:“这谁的娃娃?怎么放在水池旁边?旁边还没个人照看。这要是一不小心掉到水池里了怎么办啊!”

“老卡尔特…”人群当中,一个粗犷的汉子也开了口,“老卡尔特,你有所不知,这婴儿一大早就放在这了,我们发现后找遍了,都没找到孩子的父母。大家正估摸着,这孩子怕是被人故意丢在这的。”

“这!怎么可能!”卡尔特老爹十分震惊,他心想这么可爱的孩子他求都求不得,怎么会有人故意丢掉自己的孩子。

“我们也不敢相信啊!但这都半天了也没人过来认领,恐怕孩子的父母是铁了心不要了!”

“好狠心的父母…”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依我看啊,这孩子怕不是城里哪个贵族小姐的孩子。不是都说那些个贵族糜烂成性吗,这孩子怕不就是他们乱搞搞出来的!”

人们你一言我一言,又叽叽喳喳的起了哄,卡尔特老爹算是知道刚才搅他清梦的是怎么回事了。他听着小镇居民们毫不掩饰的对城里的贵族老爷的诽谤言论,心里倒是有些认同。毕竟他们在这鸟不生蛋地方一过就是一辈子,恐怕有的人到死了也没机会去往国都一看那雄伟壮观的风光。

卡尔特老爹附和了几句,又看向那个婴儿,一个想法,止不住的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在他心里慢慢成形…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黑铁镇的镇长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广场上,回过头面向人群,大声喊着:“大家静一静!”

一边用手打着手势示意大家听听他的意见。

黑铁镇虽然没有王国的检察官,但是为了维持秩序,还是有一位镇长的。当然镇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而是镇里的大家聚在一起,一齐选出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士来担当。当然当这个镇长并没有好处拿,但能被众人选上当镇长的无一不是德才能力兼备的人,所以他们也不会在乎有没有利益。

镇长一发话,人群便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广场变得鸦雀无声。

这当然没有事先排练过,但如果所有人都对一个人心服口服言听计从的话,不需要排练也能做到整齐一致。

见到大家都看向他后,镇长清了清嗓子,站到了水池的围阶上,好让大家都看清楚他。接着,这位德才兼备的镇长便开始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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