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挖东西玩了。”闫涩想知道他在干什么,选择出言相激,而刚才救她两次脱离苦海,她还没有道谢呢。
“好像是几个字。”
他头也不抬地答道
“吕队长,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刀,那是不是真的'噬魂'?”
孟健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之情,恨不得早点揣在手中把玩一番。
吕有胜取出乌金刀,右手一横,架在了孟健的面前。孟健接过后,用手触摸它的一尺一寸,果然温润如玉,爱不释手。孟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来,只听见铮铮风声响在耳旁。
“好刀”
闫涩蹲下去拿出白色手帕,学着吕有胜的模样,一点点擦拭,附着的东西如黏土,那字迹渐渐清晰,只是这字层层盘叠,笔画反复折叠,盘旋屈曲,点画皆有纵横两个方向,左右对称,只是那“大”字左右各用一叠,如同起舞的侍女,差点认不出来。
闫涩不敢托大,指着凹槽一字字地读出来。
“什么什么大什么什么。”
吕队长站起身来,舒一口气,见孟健拿刀玩耍,于是收过刀来。
“这是九叠篆,古人常用于印章,始于宋代,盛于明清。这些字迹线条比较粗狂,应该是宋代遗物。有五个字'东岳大帝印'。”
孟健有些颓然,宝贝被别人从手中抢走了,不爽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吕有胜喜欢这种好爽直白之人,对九叠印章也不感兴趣,因为道道弯弯太多了。
“至于我那把刀,不是'噬魂'。”
孟健方才还因为碰到'噬魂'而心里甜蜜呢,这会儿失望了,心情从云端跌至谷底,五味杂陈啊。
“'噬魂'并不特指某件神兵,而是有此种功能的法器,我的这一把,顶多算是'销魂',而我也知道那个人有把'噬魂'的刀,这人你们是认识的。”
“'销魂'”
三人异口同声
“对,乌金有此种功能,是魂魄阴灵的克星。'噬魂'是它的最高修行等级,至少是我知道的状态,等级越高,发挥得威力越大,而我的'销魂'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闫涩和白堂主对他所讲的有些吃不消,原来法器同修行之人一样,也是需要淬炼渐进的,而孟健则在思考是谁有'噬魂'神兵。
“再来看这个凹槽,应该是个印章了,不过他是属于东岳大帝的。古人称印章为玺或者朱记,以朱砂印泥为颜料,作为古人的凭证,可用于书信来往。”
如果是别人,吕有胜绝对不会如此罗哩罗嗦去解释一番,除了对他们无厌恶之情外,还对闫涩和孟健有几分期许的。
从闫涩手中拿过她的手帕,擦拭的地方已经染成了暗红色,“与手帕接触的东西,应当不是印泥,而是鲜血沉积后附着在上面的。这也是与血祭相同的,东岳大帝只认血。”
说到最后,吕有胜有些气愤,有些纠结,这血该从哪里取,如此大的凹槽,指定能把人给放晕了。
“太不是东西了,有血便是娘了。”
“可是这血从哪里来?”
孟健一语道破,四人都觉得尴尬。
“看来只能让惨死的两位哥哥,再做点贡献了。”不能从活人上放血,如此大的凹槽,十一个人把它弄满也是有些难度的,闫涩不得不提出这样的想法。
吕有胜本来对于两个人的惨死深深自责,现在却要再其死后折磨他们,这是对他们的不敬,是侮辱,一腔怒火在心头慢慢蹿起来。双目微红的瞪向四周,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放血,他们肯定是听到四个人谈话的。
“也只能这样了。”
吕有胜真的不想再看他们一眼,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的满是两个人的惨状,只能在心中给他们祈祷一番,压下心中的火气,无奈地腾空一跃跳下平台,正好那被击倒的妖树就是吸食人的那棵。那两个人已经没人样了,身体干枯如柴,蜷缩成四五岁儿童大小,牧羊惨不忍睹。割开动脉,汨汨血液灌入凹槽,两个人被妖树吸食了许多精血,现在放尽了两个人的血液才刚刚漫过几个字体。
“没血了,我们自己来吧。”
吕有胜把放尽血液惨死的同伴放到一边,没想到到最后他们还是帮了一把,深深的自责。他只能用放血的疼痛来减少心里的痛苦,血一滴一滴从左掌滑落,滴进凹槽中激情圈圈涟漪,然后浑然一体。
闫涩、孟健和白堂主都划破左掌,滴滴入槽,滴滴入心。在这一时,几个人的血液混在一起,他们的命运也交织在一起。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样也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仪式,如同桃园结义一般,他们的生命中不再缺少彼此,除此之外,活人还会受到庇护。
其他的国安人员再赶上来鲜血已经是很尴尬了,即使现在他门有那份心思,看到吕有胜微红的眼睛,终究还是没迈开那一步。
他们这些国安人员是异能人士,不同于其他公职人员,每一次出差不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每一次不都是身处绝境,没有几分本事自然不行,如果说把兄弟之情放在第一位,他们都不知道会死多少次,谁知道这群人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才活到今天。
闫涩等人没有一丝矫情,没有疼痛,只为吕有胜的深情所感,当然他们有许许多多不知道的,后面会说到。
“叮咚”,四滴血同时滴入,五个字完全被鲜血淹没,六个人生命交融,余下的四位将续写传奇。
远处,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两粒东西发出黄橙色的光线,透不过黑暗,照不到这里,它们下面有两页东西横着,带着隆隆声,稍微相向动了一下。
然后从上延伸至平台的两条铁链开始稍微震动,在平台处震动比较轻微。而刚刚满血的凹槽,现在的血液面开始下降,被血液浸淫过的五个字慢慢浮出“水”面,五个字竟然发出猩红色光柱,刺破这黑暗。
闫涩、孟健、白堂主和吕有胜已经躲开,顺着这猩红色光柱看向上面,却是一点也看不清楚。
“怎么如此诡异?”
闫涩身躯有些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挤出这一个字。
“这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太让人吃惊了。”
吕有胜压抑不住兴奋,这样的见识,他没有看到过书中记载,也没有遭遇过,心中忍不住感叹一番:大千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
二楼的众位孟氏弟子都感到有些不安,说不出的感觉,而三楼的陆离,修行停止下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让人不舒服,虽然是一会儿就消失了。
猩红色光柱,一会儿就消失了,至于它有什么目的,有什么作用,这些人真得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就让他们都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众人看到此种诡异现象后,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生怕引来洪荒野兽,到头来自己死得连个渣都剩不下。镶在平台两边的铁链有些轻微晃动,轻微地让人无法察觉,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惧和担心中,更不会察觉到如此细微的变化。
平台上的人感觉到有股气流从脸前吹来,那方向恰是铁链处,闫涩那傲人的秀发随风纷飞,只能用飘逸来形容了。随后这股气流越来越强劲,夹杂着潮湿阴冷的气息,让所有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吕有胜和几个国安人员在前面首当其冲,强劲的气流让他们也是吃不消,右臂遮挡在脸前,才缓缓睁开眼睛,不过还是看不清楚。
闫涩、孟健和白堂主在吕有胜等人右臂掩面后,觉得气流变小了,勉强能睁开眼睛,也不能看清楚远处,闫涩满脸是吹乱的秀发,要多糟乱就有多糟,有这么多人挡着风,她索性转过身去,避一避强劲的气流。
而身后的石壁上,并不是完美无瑕的峭壁,有些石缝或者是小洞,风吹过去,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更让人心惊胆寒。方才还略有仙子韵味的闫涩,如今头发确实乱蓬蓬,脸色苍白,本能地向后退去。刚退了几步,背就贴到了孟健身上,两个人都是瑟瑟发抖,前有强劲气流,后有鬼哭狼嚎,闫涩来不及抱怨自己命苦,还是用力往后退。白堂主不知何时,已经祭出重剑警备着,护着闫涩和孟健往后退。
气流越来越大,吹得前面几个人退了几步。如此狭小的平台容纳了十一个人后就显得拥挤了,三人往外靠,八个人往里贴,十一个人没挪动几步,就贴在一块了。大家都靠在一块的时候,众人才觉得安全一点,即使气流还是很大,却能让所有感觉到点温暖。只有在绝境中,人类才会感觉只有同伴才是安全的,值得信赖的。
阴冷潮湿的气流让他们仿佛又过了一个冬天,有几个修行浅显的人动用灵气使自己免受冻伤,身上也都干燥些,而修行尚高点的全然不惧怕这种冰冷,尽管头发、眉毛和衣服都如同被淋过一样。
“不要怕,那鬼哭狼嚎声是风吹石缝或石洞所致,这气流虽然来得古怪,阴冷,但是还奈何不了我们。”
吕有胜仿佛是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说话很利索,仿佛没受影响。
而闫涩和孟健修行更低,闭着双眼,身体颤抖着蜷缩在一块。即使在大家身后,从头到脚却没有一点温和的地方,和在冰窟窿中毫无两样,上下牙齿不断地相互碰撞,更别说是能正常说出一句话来了。
听到吕有胜的话,闫涩无力地睁开一只眼睛,瞳孔慢慢放大,眼脸瞬间张开,还有风迎面吹来。
“前面……前面有东西……飞来”
她太冷了,上下牙齿在打仗,张嘴就喝了一口凉风,但是大家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次没有怀疑,因为这铁链也是她先看到的。(未完待续)